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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交會時 互放 的光亮.........

 

 

像是慢動作鏡頭一樣。

應該如泉湧般噴灑的鮮血,在我眼前像紅玫瑰的花瓣一樣,一片一片,緩緩飄落著。

就連眨眼睛的動作也是這麼吃力和緩慢。

我最後一次對你搧了搧睫毛,彎了彎向來寡言的唇瓣,搽著你說最襯我賽雪皮膚的大紅唇膏。

 

他們說我是間諜。

 

我是。

 

我是的。

要不是你一臉心碎欲滴的望著我,我原本就要笑出聲來,承認我是的。

承認戲院包廂裡的邂逅,承認同句情歌落淚的時刻,承認你愛的眉眼髮色,
一切一切都是精心計算出來的結果。

 

「眉珪。」你異樣溫柔的看著我,全然失去平時大將軍威方八面的氣勢。「快否認,說妳不是。」

我微微歪了頭,順著臉頰回勾的前髮在我唇邊輕輕晃了晃。搽你愛的香膏,你說襯的胭脂,豔色的荳蔻在我指甲上開著花,合身的改良短旗袍上大朵大朵的牡丹,我鬆了鬆盤在後腦勺上的髻,如瀑的長髮一洩而下,帶著洗髮水的香氣,比粉味更吸引人。

「我不是。」我順從的回答,如他想要的。但他的眼裡卻閃爍著更深的絕望。

「將軍!!快醒醒吧,相片資料會說話,她子時以後溜出您房子在暗巷裡與反黨相會,這難道是什麼?普通朋友聊天不成?」

 

你緊緊咬著牙,兩側腮幫子不時顫抖著,我只是微微晃了晃頭,洗髮水的味道幾乎動搖了守在我兩側一步處的年輕小兵們。

你朝我望來,漆黑的眼裡已經不再閃著星光,只有不見底的深淵,像幽魂一樣想將我與你一起向下拖。

「......眉珪,為什麼?」你顫抖的問,軟弱的不像我認識的你。

 

啊,我的大將軍,你不該是這樣的。

你該威風八面,氣宇軒昂,你該霸道,該心細如髮而溫柔,該藏住軍人不該有的情緒激動,該聰明決斷,就像你殘忍地處死我那叛黨領導人的爹娘一樣。

 

看著你不再挺立的肩膀,我想起昨夜我將卸了粧的臉頰靠在你肩上,你抬起我的下巴給我一個深吻,像個孩子似滔滔不絕地說著就要實現的理想。

就差一步,如今你的肩膀如同那功敗垂成的計劃一樣頹喪,而我嘴上的胭脂卻只是忘情的笑得更紅。

 

即使不同姓,即使從沒被承認過,即使我的父母為了他們的理想將我棄置在再遙遠不過的育養院,我都還是林家的女兒。

 

在我兩側的小兵們終於雙雙癱軟,我髮裡的迷香也差不多散發完畢。副將軍只錯愕了半秒,隨即掏出槍對準了我,但我卻早他一步扣下了板機。

 

他的槍依舊擊發了,子彈射進我柔軟的身軀,我扶著傷口緩緩坐下,那血是黑的。

而副將軍紛飛的鮮血像是玫瑰花瓣般飄散在我和你之間,就像初次見面時那賣花的小弟在樓上跌了一跤,散落的紅花瓣如雨般落在我的頭上,而你,恰巧經過。

 

若真是這樣就好了。我忍不住苦笑。

 

 

你站了起來,兩眼直直的瞪著我看,任憑副將軍倒在你的腳邊,連抽蓄也沒有的死了。
我想說些什麼,但看見你眼中的光芒,還是閉上了嘴。

世界變得安靜無聲,只剩下紅色的玫瑰花瓣,如雨如霧的飄散在我的世界。

 

我決定不說,那倒在你腳邊的才是最大的奸臣。我決定不說窩裡反的傷遠比判軍能給你的打擊還嚴重。我決定不說叛軍失去我爹娘後,早已四分五裂,落魄到來強求我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血脈把自己賣到你身邊。

 

我決定,讓你的恨支持你眼底的星光,我決定這樣讓你記得我。

 

 

門打開了,衛兵們衝了進來,你喊著什麼,將修長的手指指著我,衛兵們惡狠狠的將我架了出去。

 

而最後映在我眼底的,那玫瑰還開著。

 

 

 

紅玫瑰
作詞:李焯雄 作曲:梁翹柏 編曲:梁翹柏

夢裡夢到 醒不來的夢 紅線裡被軟禁的紅
所有刺激  剩下疲乏的痛 再無動於衷
從背後 抱你的時候 期待的卻是她的面容
說來實在嘲諷 我不太懂 偏渴望你懂

是否幸福輕得太沉 重 過度使用不癢不痛
爛熟透紅 空洞了的瞳孔 終於掏空 終於有始無終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被偏愛的 都有恃無恐
玫瑰的紅 容易 受傷的夢 握在手中卻流失於指縫 又落空

紅是硃砂痣烙印心口 紅是蚊子血般平庸
時間美化那僅有的悸動 也磨平激動
從背後  抱你的時候 期待的卻是她的面容
說來是實在嘲諷 我不太懂 片刻望你懂

是否說愛都太過沉重 過度使用不癢不痛
燒得火紅  蛇行纏繞心中 終於冷凍終於有始無終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被偏愛的 都有恃無恐
玫瑰的紅 容易受傷的夢 握在手中卻流失於指縫

得 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被偏愛的 都有恃無恐
玫瑰的紅 傷口綻放的夢 握在手中 卻流失於指縫 在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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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小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