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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對貓叔說過,我要變強。
我要變得很強,強到可以為我的家人報仇,
強到可以把所有壞人殺光。
這三年來,我的確有變強,
相同的,我也有長大。
長大的好處除了手腳變長力量變大之外,長大也有壞處。
壞處就是,我發現我越來越難決定,到底誰才是壞人。
人常常只看見自己想看的,
我看著包子駭遍所有網站,只為了找出該死的路燈和被擄走的小貝,
我看著她用刀叉斯文的將雞腿一塊一塊切成方形,一塊一塊放進嘴裡咀嚼,
我看著她從便利商店回來永遠會為我帶的那罐仙草蜜,和她最愛的無糖綠茶,
卻沒有看見她永遠在睡前做上20個伏地挺身和50個仰臥起坐,
也沒有看見她不知從哪裡訂製的兩把藍波刀,殘忍的刀背高高低低的鋸齒山,
和那永遠在血和肉之間最閃亮的,銀光森森的刀刃。
那一天傍晚,在我終於能夠移動四肢之時,包子早就已經,消失在我面前。
『我去打電話,小狼天黑之後就會來這裡。』
在許久的沉默之後,包子這麼說。
我原來以為毋庸致疑的她會一直和我在一起,
但她站了起來,走到迴廊的另一邊講完了電話。
然後十分鐘後,消失在我的睡意之中。
當我第一次問小狼:包子呢?
他驚訝無知的表情就讓我知道,我沒必要再問第二遍。
也許我的礙手礙腳讓她厭煩,也許她需要一個人找個地方靜一靜,
也許她找了地方躲起來自己修練,又也許,她決定一個人殺進沉家。
而不管是哪個原因,第一項永遠成立。
我根本,就還不夠強。
凌晨一點,小狼和我默默的站在他狼窩的頂樓。
「小狼,你是吸血鬼吧。」我纏緊了手上的繃帶。
『我是啊。』小狼疑惑的拿下了鼻梁上的眼鏡。
「打我。」
他皺了皺眉。
但不管他想講什麼,我都不想聽。
「不然,就被我打。」
右拳揮出,小狼已經消失在空氣之中。
但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而我也早有了我的打算。
我瞠大了雙眼,尋找空氣中竄動的氣流。
人移動時造成的空氣流動,不但會掀起風,同時也會帶動灰塵及空氣中其他微小粒子改變流動的方向。
我能造成的唯一的優勢,就是找回我超人般的視力。
「看得很遠能幹嘛?」兩年多以前的我,嘴裡嚼著包子的愛心烤吐司,一旁的范姜正在為弓上絃油。
『從很遠的地方把敵人幹掉吧。』范姜簡單的回答。
「那近戰沒搞頭囉?」我有點失望。「可是我一直很期待能很熱血的和一個很豪爽的敵人互毆到死ㄟ。」
『你是指路燈很豪爽嗎?』范姜挑眉。
「幹!!!」我收回我的話。
「上面!!!」我一收神,卸了刺的鋼鞭立刻朝上一甩。
小狼沒料到我竟然跟得上他的速度,在空中很勉強的用右臂擋下我來襲的鞭子,然後被我摔向地面。
牽制了小狼的行動,在他用蠻力扯斷鋼鞭之前,我迅速欺身致他面前。
第一拳我瞄準他的下巴,但他輕鬆用左手擋下;
我開始留意他全身動作之前反應造成的氣流,身體是很誠實的,空氣當然也是,
你打算怎麼動作,空氣會最先出賣你。
小狼左腳掃出,我已經提前躍起,一腳朝他頸部掃去。
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對於我莫名的速度反應也開始越來越快;
在他身邊空氣的流動加快,他的所有動作開始跟隨風向,
這不僅減少了逆風激起的氣流,更讓我很難在一時之間判斷出那是自然風還是他的動作。
有利有弊,如果順風攻擊的是我,他若是不逆風擋住勢必要順風閃開;
而在他逆風防守被我看穿之際、我就有更多機會抓住順風連續攻擊。
要是他順風閃開也只能越來越後退,最後在牆角也只能逆勢攻擊。
我的力量不及他,但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我的拳頭能夠確實的砸到他身上。
一個小時過去,這樣高速一來一往的攻擊已經將我的體力逼向極限;
我的呼吸開始紊亂,汗水刺痛了雙眼,被小狼擊中的地方毫不客氣的大聲喊痛,
我終於把鋼鞭丟在一邊,雙手一舉表示投降。
小狼好像也鬆了一口氣,雖然他並沒有流什麼汗,被擊中的地方感覺也不痛不癢,
但我詭譎的攻勢和超越人類的速度仍舊讓他警戒非常。
「看來我該好好訓練我的體力了...」我苦笑,雙拳發抖的已經快握不緊。
以前范姜總是逼著我和他一起跑操場,夜裡的風總是很涼,但冬天我總是偷懶,捧著熱熱的關東煮在一旁的司令台等他多跑我十圈回來一起吃。
『妳怎麼跟上我的速度的?』小狼在一旁對空揮了好幾拳,似乎對自己的速度產生了很大的懷疑。
我無力的聳了聳肩,拉起T恤的下擺擦去臉上的汗。
「我可以預測你的動作。」我說。
『寫輪眼?!』馬的,這宅男看漫畫。
我很用力的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我看得見氣流的流動。」
『噢。』他有點受傷,不過還是努力維持他的帥勁。
『可是妳打不過我耶。』過了幾分鐘,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沒關係。」我拍了拍屁股,用力把身體撐離牆壁。「我手上的刺還沒伸出來。」
『刺?』小狼又陷入了迷惑。
「我的鋼鞭上本來都是塗抹了強力麻藥的倒勾,」我拾起地上的武器對他解釋。
「而且我打算在手把處前方也加上尖刺。你看到這個按鈕了吧?」我指給他看。
『嗯。』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鞭子原來捲在下面這個柄裡面,當我按下按鈕,用力一甩,鞭子就能跑出來。」
我示範給他看,用力甩出鋼鞭,鋼鞭擊中石板發出碎裂的聲音。
「要是我小甩一下就放開就這個鈕,鞭子就會停在我放開鈕時的那個長度。」
『也就是說,和工地用的那種軟捲尺很像?』他恍然大悟。
「沒錯。」我笑了。「所以要是我把鞭子都收回來...」
鞭子咻的一聲回到柄中,我迅速將把手反握,握拳舉到胸前,
柄在我把手的下方,很有小太刀的架式。
「只要我在把手上加上塗了麻藥的刺...」我指了一下位置。「只要我近身戰也打得中敵人,就不用一定要倚賴長鞭。」
小狼吹了一聲口哨,表示很新奇。
『那為什麼不直接塗毒藥?』他問。
這下換我有點遲疑了。
「因為有時候我實在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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