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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接到那通電話,說實話心裡並不感到驚訝。

也許是因為我和小三在一起時總是有很多靠默契避開的焦點,而其實我們早就知道真相會有被放大的一天── 只是像彼此像駝鳥一樣,能逃就逃。


那天我掛下電話以後,耳朵和手機都像發燒一樣燙。
我蜷縮在房間角落,想像自己是顆與世隔絕的石頭。
我不再打擾誰,也不要再被誰打擾。

對不起,這個世界很複雜,我什麼都不了解。
對不起,我以為單純的維持自己就好了,卻發現最天真的願望也不過如此,即使談戀愛的是自己,是彼此,卻也不是擁有彼此就夠了。
對不起我很貪心。
對不起我很現實。
對不起愛情不能只靠回憶,不能只靠相愛的記憶走下去。

當一場愛情已經要用「撐」的了,還能再多說多做什麼?
雖然我還傻傻的希望,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有太多事情,說了只有你懂。
有太多事情,不會再讓別人懂。
風一陣雨一陣,我們偶爾放晴的天空,
會不會有,噢會不會有...

想要說的話,都太言不由衷。
想做的事情,都少了些什麼。
我們不愛撐傘,淋溼了滿身的傷口,
能不能夠,噢能不能夠...

有一天,能在晴空下緊緊相擁。
有一天,能快樂的再牽起手。
我們都很自由,也知道孤單過,
所以能夠,了解曾經傷得痛。

有一天,能不能再緊緊相擁。
有一天,能不能再快樂的牽手。
當時間劃破,我們用淚水建築的笑容,
能不能有一天再回頭?

現在的傷害,我承認我活該,對平靜太過依賴。
就讓我出走,不實際的做夢,然後能不能夠...





那個不知名的女歌手在台上幾乎唱到哭了。
我杯子裡的Tequilla也快要被淚水盈滿。
我不知道她的眼淚背後有怎麼樣的故事,
但我知道我的。


愛情不會只有快樂。
我只是沒想到,會這麼不快樂。


眼淚又要掉下來,我握住玻璃杯,彷彿它能帶我離開這個世界。
但在我舉杯之前,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後面緊緊將我圈住,熟悉的味道從他身上傳過來。

「我媽跟妳說了什麼?」

他的聲音很喘,我感覺的出來他不停起伏的胸膛,還有身上傳來的陣陣熱氣。

「沒什麼。」我忍不住哽咽,眼淚一顆一顆染溼他潔白的袖口。

「不要說傻話了。」他把我抱得好緊,幾乎就快要不能呼吸。

那就別呼吸吧,讓我停留在這一秒, 一直一直。
但小三已經鬆開了雙手,站在我面前。

凌亂的頭髮和衣衫,汗水像露水般沾在他的額頭和脖子上。他輕輕做了幾個深呼吸,但我仍能感受他激動的呼吸在襯衫底下不停起伏著。

「她說了什麼?」他的聲音中有憤怒。

我很了解,要是我也會這樣難過。「...就是那樣吧。」
我的指尖在杯口劃著圈,視線不再停留在他身上。

「...就是哪樣?」他的右手托著我的左臉,輕輕將我的視線捧回他面前。

我閉上眼睛不想看他,眼淚卻從眼眶滿了出來,一路沿著他的手背滴了下去。

「實話。」我感覺到我們顫抖著,彷彿被這兩個字是一把銳利的長矛,將我們倆的心一同刺穿。「很現實,很殘酷,難聽又理智的,實話。」


外頭彷彿打雷了。
在那陌生女子的歌聲中,我們再一次被淹沒。


不重要。別人說了什麼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並不愛我。於是不管別人說了什麼,都足以讓我心碎。





在大雨中我們一起走回家,默默的說盡了一切。
他牽著我的手,第一次這麼冰冷。

走進大廳,他伸進外套內袋裡拿出一封已經有些浸濕的信,牽起我的手,輕輕擦乾,再將信交進我手裡。
然後他將我用力擁入懷裡,像他再也見不到我一樣。
像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一樣。


春天第一場雷雨。帶走了我愛的人。
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我被自己的淚水淹沒了世界,然後,在無盡的黑夜和淚水之中,墜入無邊的惡夢。

第二天,雨過並沒有天晴。
而床頭那封被撫的平平整整的長信,在我的夢中,模糊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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